米芾不怕影响形象,所以很多别人干不出来的事,他说做就做,一点不费劲。
宋徽宗请米芾写字,让他用自己的专用文具。米芾一边写一边就看上了宋徽宗的砚台。写完后,米芾抱着那个砚台说:“这个砚台被我用过了,哪还配让领导用啊,您换一个吧!”皇帝一听大笑,这明摆着是敲竹杠,还挺会说话,就把砚台送给他了。米芾乐得手舞足蹈,抱着砚台往外就跑,砚台里剩下的墨汁都洒到衣服上了,米芾一点都不在乎。皇帝回头对旁边的蔡京说:“这家伙名不虚传啊!”蔡京说了句大实话:“米芾这样的主儿不能没有,但有了第二个就受不了了。”
蔡攸有一幅东晋王衍的字帖,蔡攸没算计,竟然糊涂到跟米芾一起在船上看这个字帖。米芾看了之后,就把字帖揣在怀里要往河里跳。蔡攸吓得够戗:“你这是干吗?”米芾又哭又喊:“我平生收藏那么多,就是没有这个字帖,我宁可死了算了。”蔡攸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把字帖送给米芾。
米芾擅长伪造别人字画,水平可以乱真,然后用伪造的把真的偷换过来。有一人在卖唐朝画家戴嵩的牛图,米芾不肯买,把画借来,说要看几天,然后临摹了一幅假的还给别人。过了几天,人家拿着假画回来,要求他还真的,米芾不觉得不好意思,还挺奇怪:“我造假水平还不到家吗?”人家告诉他:“原画牛眼睛里看得见牧童的影子,您造的这个没有。”
米芾虽然糟蹋苏轼的字不行,不过他还是愿意要。苏轼路过,米芾请苏轼吃饭,苏轼到了,米芾安排一人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好笔好墨和三百张纸,菜放在旁边。苏轼一看就明白了,两个人每喝一杯,就写几幅字,快得两个磨墨的书童都有点赶不及。一直到晚上酒喝完,纸也全部写完了,两个人各自拿了对方写的字开路。
米芾的死也很另类。死前一个月,米芾就安排后事,跟亲戚朋友告别,把他喜欢的字画古玩全部烧了,跟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样。米芾还准备一口棺材,起居吃饭全在棺材里。死前七天,米芾洗澡换衣服、吃素、焚香。别人看他作惯了,由着他的性子闹。死的那天,米芾把亲戚朋友全请来,举着拂尘说:“众香国中来,众香国中去。”说完扔掉拂尘,合掌而死。
米芾《逃暑帖》,行书,纸本,纵30.9厘米,橫40.6厘米,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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