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水和书虫是古籍的天敌及防治措施

火毁书成灰尘，水侵袭书而腐烂霉腐，粘连、板结，书虫每天夜以继日地贪婪地蛀蚀着所有不幸的古籍及字画。水、火、书虫是足以使古籍遭受灭顶之灾的三大杀手，笔者提出了一些防治措施，抛砖引玉，希专家同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努力把古籍保护做的更好。

      古籍是中华民族的珍贵文化遗产，是古代人民创造智慧的结晶。随着岁月的流逝，光阴的折磨，古籍存量不断减少，即使有纸寿千年美名的绝佳纸质，也会被种种天灾人祸所折寿破相或消失，屡经劫难而幸存至今的古籍，宋、元之前的刻本已属罕见；宋、元时期的刻本也存世不多；至于明刻本也少得可怜；约占全国著名古籍百分之八十的清刻本虽然存量极多，但遭虫蛀、霉变、残破等破损情况也十分严重，无疑是珍贵文化遗产的巨大损失。目前，全国各图书馆藏量差距甚大，遇到的如何保护古籍的重大课题却是一致的。
      目前不少图书馆古籍保护现状，令人担忧，仅举下例说明：
      宁波天一阁博物馆，笔者于1995年，对善本书进行了逐册全面调查，其结果是：善本书共计6491册；有水渍、霉变、粘连、焦脆和破碎残缺的有1303册；断残或无封面、副页的有1902册，合计破损书有9696册，越占总数的三分之一。
      南京图书馆：古籍藏量140万册，其破损无法统计。
      浙江图书馆：古籍藏量100万册，破损率约占百分之二十。
      四川图书馆：古籍藏量48万册，其破损无法统计。
      贵州图书馆：古籍藏量20万册，破损率占百分之三十。
      以上几个触目惊心的数据，究其原因，主要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无疑抢救、修复、加强保护、古为今用的重任也义不容辞地落在每个古籍保护工作者的身上。那么如何采取切实可行的保护措施？又怎样实行“以防为主、防治结合“的方针呢？应该是紧紧抓住对古籍危害特别重大的祸害不放，发挥人的主观性和高科技保护措施相辅相成，吸收和实施已被时间、历史证明是行之有效的传统保护方法，我的看法是：
      一、毁灭性的火灾及杜绝对策
      历史上因火而毁古建筑及书画于一旦的记载不计其数，当今因电走火而毁坏高大建筑及房舍的报道屡屡见闻，在和平年代（暂且把战乱、地震等不可抗拒之天灾人祸因素排除在外），火，是危害古籍及所有物质的最大最凶的魔鬼。已有四百三十余年的宁波天一阁藏书楼，历经人间沧桑，至今仍奇迹般矗立在原地址上，其秘诀之一就是防火得力。其主人范钦，熟读史书，博闻藏书史略，对于自己亲手建成的藏书楼，怎样能永保安全，代代相传而筹谋划策，经过理智的比较选择，最后在易经中见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句。大彻大悟，灵性大开，就取名“天一阁”，意在用水克火、杜绝火患。范钦不但让后代继承人，也在呼吁世上所有人从思想上高度重视，每天每夜，时刻别忘了火患，同时也制定了严厉的家规，“烟酒不得登楼”、“代不分书”，“书不出阁”等这些确保藏书楼及古籍文物万无一失的措施。四百三十余年来，始终被天一阁的历代继承人所忠实执行；至今藏书楼，仍旧保持彻底杜绝火种，没有一根电线，没有一根蜡烛，屋顶上安装避雷针，把祸患彻底消灭在萌芽之前。今天，如非要登楼不可，工作人员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并被所有知情人所钦佩。
      至今，不少图书馆为了防盗、防湿、照明等原因，或明线或暗线地架设了电线，这也是火种。随着时间的推移，电线会逐渐老化，最后导致灾难性的火灾，隐患也在随之增大，有关人员必须高度重视，尤其是电线进入老化时期，更加不可马虎、疏忽，否则一失火成千古恨，先辈经过千辛万苦保留下来的珍贵文化财富，就有毁为灰烬之忧危。所以，断绝火种，杜绝一切火患，才能确保古籍的绝对安全。
      二、水害及预防措施
      古籍因为水的侵袭而发生霉腐、粘连直至板结如砖；有些书籍因为水沾湿而产生大片水迹，严重影响古籍的品位，更严重的是有些书页霉烂脆腐，不能揭页；有些硬邦邦如砖块，已完全被判“死刑”，有些文字因严重霉变而模糊不清……这些令人心痛的后果，不得不叫人高度重视和采取有效措施，不能再让历史上酿成的悲剧在今天重演。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水侵袭沾湿古籍的主要途径有：
      1.     书册出库房往外搬运时，或没有内行技术人员严格督导包装，在野外突遭风雨侵袭而湿书。
      2.     库内书橱裂缝可见、，屋漏滴水渗入橱内书籍上。
      3.     库房管理不妥，书册不放入橱内或橱不密封，让蝙蝠、蟑螂、老鼠及其他虫在书橱上撒尿、拉屎。
      4.     霉季雨天，库房湿度长期过高，书籍吸潮过份，一旦温湿度符合霉菌产生，就会霉变。
      5.     取书阅览时，人的手汗、口沫、饮水等原因，难免使古籍沾附了水分，放回库房时，又不待古籍干燥就放在原处，这又给霉菌产生提供了条件。我在检查乾隆时期的一盒画片时，该画十几幅紧压放在一个特制的油漆画盒中，有贵宾来时，常常供人赏阅，殊不知天长地久，那些珍贵画片竟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霉点，其原因就是吸潮后放在不透气的油漆盒中造成的。
      水患的预防措施，完全凭人的高度责任性，积极主动性和防治霉变的科普知识来实现。如库房有漏水情况，必须及时堵塞修好，发现库房屋檐有高大树木，必须剪裁掉易刮瓦片的枝条，以防漏水。平时在书橱上用塑料布或其他隔水物来遮盖。霉雨季节前后，库管员可以在晴朗干燥天，打开门窗和橱门透气，把书阴晾，达到去湿防霉的功效。条件差的库房，可以在霉雨季节前，把书橱及库房缝隙密封，如在书橱内放上干燥剂则更佳，保持书籍的干燥程度。至于蝙蝠、蟑螂、老鼠及其他虫类的屎尿，只要书橱密封，完全可以免除其害。关于取书阅览的人员，必须加强监督，对有手汗、脏手的人一定要洗净镲干才允许取阅，切实保证古籍的干净干燥完整。
      三、虫灾及防治对策
      俗话说，水火无情，其实书虫更加残酷无情，目前书虫是古籍的最大敌人，世界上什么一字值千金的孤本珍本、什么价值连城的书画……只要被书虫看中，就会世代安居乐业，蚕食古纸为生。不少孤本、珍本、善本古籍，虫蛀轻则空洞地道交错，重则文字蛀食无存，纸破碎不成页，面目全非。传统上防治书虫的主要方法有：
      1、湟纸、椒纸、万年红等各种驱虫纸。
      2、用樟脑精、樟脑丸等防治虫。
      3、用芸香草、烟叶、菏叶等各种具有驱虫作用的植物为避书虫良药
      4、目前流行的冷冻除虫法。古籍保护工作者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借助药力来达到驱虫除虫的目的。但实际效果怎样呢？我在长期的库房管理中，发现书虫并不害怕樟脑精、樟脑丸等药物，究其原因一是药物不灵，二是布满大小书橱的书册高则三十余册一迭，少则十余册一迭地堆放，书页紧压，密不透风，最有效的除虫药剂、药味也进入不到书册内部，那些“自强不息”的书虫仍我行我素，在安乐窝中蛀食繁殖。
      事实证明，仅放一些除虫药，希望达到一劳永逸的灭虫效果，只不过是自我乐观，不免有自欺之误，置放除虫药应该说对蚊虫、蟑螂等虫有防治作用，但对生命力和抗药力极强的蠹鱼来说。恐怕效果甚微。对于冷冻法的除虫效果及对古纸质量有无损害的结果，尚需长时间印证。我以为要彻底消灭书虫，又不会损害古纸的寿命，在没有可靠的安全保险的科学方法前提下，依靠人力的捕捉，不失为一种既安全保险又对纸张无损害，还能清除尘污、驱湿、整齐书籍的多方面效果的捷径。
      我馆领导面对实际情况，高度重视，不惜耗费资金，专门配备捉虫净书人员，以我的库房为例，收藏古籍3万余册，从1993年开始，紧紧抓住霉雨季节后晾晒书籍驱潮湿霉气的黄金时间，逐册清除。对那些有虫迹的古籍，小心地揭页，细心地捕捉，同时用软软小毛刷刷去污物。当然对书橱和库房必须清扫干净，保证橱壁角落没有书虫黏附躲藏。对那些册页，特别要小心，因为册页是一页粘一页。一拉就是长长的一条，容易散脱破损。古籍中发现蠹鱼，把它赶到书外消灭，千万别在书上碾死，以免留下液体污迹；册页中发现软体如粪虫的书虫，可用镊子轻轻夹出，或轻拍册页把虫震倒出来。如属碎散残片，捉虫更加小心，千万不要把碎散残片作为废纸倒掉，也千万别把碎散残片弄得乱七八糟，毫无次序，今后给修复人员造成很大的恢复原位困难。要求除虫不乱页。这样经过三年的人工捉虫，后来库房极难发现书虫，同时在密不透风的书橱内，存放芸草等防治虫害。对古籍保护超到很好作用。直接对书危害最大的上述三点，我认为是保护古籍的生命线，当然也有其他诸多方面的保护要求，如有害空气，不安定环境对古籍的危害，破旧、污染、带虫书籍的带入库房、都会对保护带来不利后果。
      总之，古籍保护涉及的范围很广，本文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目的是呼吁所有古籍保护工作者高度重视，加强和实施行之有效的防治方针，抢救、修复、安全保险地保护好现存所有古籍；借鉴古今中外的传统和当今最有效最科学最安全的保护古籍先进经验，为古籍保驾护航。 责任编辑：小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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