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青花龙凤云蝠纹鸠耳方壶;成交价:RMB 39,682,913;尺寸:37.3cm;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成交时间:2017-04-05。
大清由关外民族入主中土建立,为证正统,历代帝王崇尚古器,渴求以吉光片羽施天子恩威。清帝研习皇家收藏,勤勉不怠,亦对艺术范畴多有扶助,重开鉴古创今之格局。本件方壶为清朝御制工艺之典范。
据清宫档案所述,乾隆帝命造办处匠人参古籍、效古法。论及器型、纹饰,此方壶颇见青铜时代遗风,尤显周室(约公元前1046-221年)尊彝之气韵。可比较一传东周初年(公元前八世纪初)类例,藏华盛顿史密森尼学会赛克勒美术馆,刊于《Eastern Zhou Ritual Bronzes from the Arthur M. Sackler Collections》,卷3,纽约,1995年,图版37。另比较一传西周(约公元前1046-771年)例,为台北故宫博物院宝蓄,图见《故宫铜器选粹》,台北,1969年,图版35。
赛克勒美术馆藏方壶,馆方形容双耳为「龙首」,龙角呈螺旋状。瑞兽耳为周朝首创,于西周初年注重三维效果之风意义深远。雍、干两朝,复兴姬周青铜,以各式材质,摹壶之形,缀仿古兽首耳,并绘龙纹,辉煌典雅。乾隆朝类例,有錾胎珐琅者,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载于《故宫博物院藏品大系:珐琅器编》,卷3:清掐丝珐琅,北京,2011年,图版85。另一例先后售于伦敦邦瀚斯2006年11月6日,编号190及香港佳士得2013年5月29日,编号2068。且见宝格丽旧藏碧玉例,先后售于伦敦苏富比1984年11月2日,编号489与香港佳士得2010年12月1日,编号3158。还见一青花缠枝花卉纹器,录于杨胜德及马纪恩,《中国青花瓷器》,新加坡,1978年,彩图版20。再比较一雍正年款粉青釉例,乃北京故宫博物院雅蓄,刊于《故宫珍藏康雍干瓷器图录》,香港,1989年,页276,图版105。此类壶之耳部虽沿袭周朝雏形,塑以杏眼螺角,然清朝所制将兽角合二为一。本件方壶耳部塑造仅剩抽象轮廓,兽眼以几何纹代之,独角尤硕,别具奇趣。周朝双角兽耳,可参见《西清古鉴》线描图例,卷20,图5(图一)。
方壶前腹之正面龙纹也由周朝雏形演变,初为明代瓷器作饰,甚受乾隆帝所喜。相类周朝青铜方壶,可参见《西清古鉴》载二例,卷19,图4、5。此龙呈蟠蜿状,项颈回绕,浮于首后,雄躯盘伏,长尾横摆,融周器之二龙而为一。中国巧工匠心独运,古为今用,投合圣意,该纹饰可谓典范。此举两得,既颂先人之功,亦拜天子之尊。
乾隆一朝,多见器身较硕、绘威严云龙纹者。比较一对象耳瓶例,双龙以粉色彩珐琅绘就,互为映照,东京出光美术馆藏,刊于展览图录《皇帝を魅了したうつわ:中国景徳镇窑の名宝》,东京,2003年,编号82(图二)。再比较一青花抱月瓶佳例,清宫旧藏,现存北京,录于《故宫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全集:青花釉里红(下)》,上海,2000年,图版132。另有抱月瓶二例,分别售于香港苏富比2001年10月29日,编号543及2009年10月8日,编号1701。另有一乾隆朝抱月瓶例,龙纹相仿,向左盘曲,售于伦敦苏富比2007年11月7日,编号407。北京故宫博物院宝蓄一鬪彩例,见《盛世华章》展览,皇家艺术学院,伦敦,2005年,编号217。尺寸较大之乾隆抱月瓶亦见龙凤呈祥纹,绘法相类,但绘于圆形开光内;一对作例,分别售于香港苏富比2005年5月2日,编号510,及2005年10月23日,编号212。
绘凤技巧颇得翎羽纤柔之态,与龙鳞相反相成,犹如青花胭脂红器上所见。东京松冈美术馆藏一青花胭脂红抱月瓶,刊于 John Ayers 及佐藤雅彦,《世界陶磁全集》,卷15:清,东京,1983年,图版92、93。Shorenstein 旧藏器,与之成对,先后售于香港苏富比1987年11月24日,编号189,及香港佳士得2010年12月1日,编号2968。凤乃「百鸟之王」,故凤凰纹饰承天子青睐之余,更添此瓶帝王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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