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幅《云山高隐图》作于1928 年,上款人为画家蔡若汀。这个阶段对于黄宾虹而言,正致力于对古人笔墨的探索,尝试综合南北之法,融会真实山水,逐步形成独特的山水画面貌。从题跋中可知,此图写明代布衣诗人吴兆(字非熊)的诗意,黄宾虹对于吴兆的诗文甚为喜爱,在另一幅同样为蔡若汀所作的山水图中,黄宾虹亦题写吴兆的《秋思》诗意。明代文学家王士祯曾记:“论明布衣诗,极推吴非熊、程孟阳,海内莫不闻两先生皆新安产也。”或者在个性与艺术上,黄老与这位布衣诗人颇有契合之处。
此作品为2016 年G20 杭州峰会主会场入选作品,拥有峰会证书,其复制品现悬挂于G20 峰会主会场。
《云山高隐图》尺幅硕大,有15 平尺之多,整体构图精妙,亭台楼榭,云气环绕,饶有古意,颇为贴切画题“山僧相遇衣裳湿,双剑峰头看瀑来”。这首明万历年间布衣诗人吴兆所作的诗,对身为新安后辈的黄宾虹来说,个中精妙之处不仅仅限于对景色之美的描绘。这其中亦蕴含着对于新安派,尤其是新安画派的探索甚至反思。在黄宾虹早期阶段的画作里,从吴门画风的王绂、徐贲、沈周到金陵龚贤、石溪,新安程嘉燧、渐江、查士标、戴本孝,再有华亭董其昌等,整个明代中后期的山水画坛,差不多都在他临习的视野中。甚至在一些款署“仿宋人画意”的作品中,也皆是吴门沈周、文征明的格局和笔墨。因为黄宾虹发现,明人由元人上溯唐、宋,清人及元而止。所以,他上窥宋、元的途径,仍是以明人的立场和方法。他长时间地在明人松活、丰富的笔墨和画境园地里深耕细作,从而形成了一种“淡宕松秀”的审美特征。
在这一时期,黄宾虹强调线条,强调用笔,更注意用笔的自如灵动,以追求画面中灵动高洁、简淡天真的意趣,笔笔分明。在《云山高隐图》中,笔意轻灵,远、中、近景段段分明,空白比较多,透出简意明快的风格。近景描绘坡石杂木,丛林杂树蓊郁丰茂,生机勃勃,一处茅屋掩映其中,一位高士独坐室内,面对山水,幽思冥想,意境幽雅静谧;中景山峦层层叠叠,幽谷雾霭浮动;远景山峰高耸,云气环绕,浩渺清旷。画法上,山石以勾皴为主,辅以水墨晕染,略施淡彩,又以浓墨点苔,细笔勾勒杂木丛林,笔法秀逸,不乏苍润,树木流水清醇隽秀,流露出秋天之意蕴。丘壑山石凝重润泽,层次分明,对比强烈。整幅用笔放纵自如,设色清雅,画面清丽脱俗,淡而不薄,渗透出山水画鲜活润泽的特点,乃为黄宾虹山水画之佳构。
款识:
路绕鸾溪去复廽,鹅池闻说右军开。山僧相遇衣裳湿,双剑峯头看瀑来。戊辰四月,写吴布衣兆诗意。若汀先生大雅博笑。黄宾虹。
钤印:黄质之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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