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美智(b.1959)2009年作 Rock’n Roll the Roll 压克力木板版画;成交价:RMB 5,238,960;尺寸:227×301.5厘米;拍卖公司:香港蘇富比拍卖有限公司;成交时间:2013-10-05。
要谈奈良美智,总不免要提及他对摇滚音乐的狂热。从七十年代末期少年时期开始,奈良已深受庞克文化和地下摇滚音乐的影响;不仅塑造了个人的成长心路历程,更深深的渗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的骨子里。在其笔下可爱的孩子和动物背后,其实是一种反叛的态度,也正是这种态度使他在九十年代日本新波普艺术家群中别树一格,更令他成为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日本当代艺术家之一。《Rock’n Roll the Roll》(拍品编号54)是艺术家二〇〇九年的创作,是一幅杰出的大型木板绘画作品。它不但完美体现奈良对摇滚音乐的热爱,而更重要的是,它标志着艺术家在千禧年以后在其创作生涯上的一个关键阶段,他开始与建筑和设计团队graf合作,创作一系列展览空间中的小屋,探索画布和小幅作品以外的可能。此次拍卖的作品曾于二〇一〇年大阪国立国际美术馆的「绘画之庭-〇〇年代日本艺术」展览中展出,引证它是日本自九十年代中期以来之具象作品的核心象征之一,足见其重要性。
出生于青森县弘前市,距离繁华的东京有数小时车程,奈良以寂寞的童年为主轴创作不断。奈良曾说:「我的童年缺乏刺激。成年之后,对童年的回忆却成为我灵感的泉源。」1其后于一九八八年在德国杜塞道夫艺术学院留学期间,这种感觉又再重现,「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独处,就像我小时候一样。灰色的天空、寒冷的天气﹑孤独。我不能用语言表达我的感觉,但是我不断的思考。这样的感觉与童年相仿。」2早年生活中的孤寂、自由和独立最终全数贯注在平淡背景中的孤独儿童肖像身上,如此幅作品所示;自九十年代初以来,这种意识一直盘踞在艺术家的视觉图像之中。
直到二〇〇〇年,奈良美智一向习惯在工作室独自创作。而二〇〇三年的个展「S.M.L.」中,他与日本建筑及设计公司graf合作,在展览空间中加入独立小屋。就奈良美智而言,与其他人合作对他个人的情绪状态有很大影响,「这就像是跟你第一个朋友合作,与独立工作的感觉很不同。达成任务时的喜悦不再是你自己的,你把它分享给其他人,使得这份喜悦越来越大。或许很多人已经明白这一点,但是我之前并不知道。」3 随着小木屋的引入,奈良在素描和绘画以外,开始创作一系列大型木板绘画,以压克力木板为主,以方便在画廊以外的环境展示。据艺术家说,这种有别于一般画廊空间的展示型式,从根本上挑战观众的观赏经验。「我想触发观众的想象力,而不是仅仅为他们提供面赏作品的机会。这样一来,每个人都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运用独特的想象力来观看我的作品。极富想象力的人,看到的或许比我还要多,而相反亦然:对毫无想象力的人来说,我的作品看起来像垃圾。」4
二〇〇九年的作品《Rock’n Roll the Roll》,别具意义,是此系列作品中之佼佼者,充份显示出奈良驾驭现成物广阔平面的精湛技巧,却又同时贯彻着他独有的签名式美学。作品的构图可划分为两部分;右面是一名穿着粉绿色裙子、弹着结他的少女,而左面则是潦草粗犷的字迹,写着「Rock’n Roll the Roll」这句标语。女孩子简单的轮廓、大大的头颅、愤世嫉俗的目光,这些都是奈良笔下孩子造型的特征。正是这种独一无二的描绘风格,为奈良在日本当代艺术的前沿奠定不争的地位,将他的作品带到世界各地无数的个展和联展之中。作品中拿着结他的女孩,令人想起日本十七至二十世纪的浮世绘版画。葛饰応为的《三曲合奏图》中,三名江户时期的女子聚在一块弹奏音乐,作品强调了生命欢愉的一面,与奈良美智作品中不受拘束的态度相和应。同时,古与今作品之间的微妙连系,让奈良美智在日本艺术史占着一个当然的席位。
摇滚音乐的影响,在此次拍卖的作品之中清晰可见。艺术家喜于工作室独自创作,以轰天的音乐作伴,广为人知。二〇一〇年纽约亚洲协会为他举办个展「奈良美智:Nobody’s Fool」,在接受策展人招颖思的访问之中他进一步陈述:「音乐肯定对我个人的成长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音乐的影响远超于漫画或其他人们谈论的东西。」5在他的青葱岁月里,很多朋友都转向主流摇滚乐队如披头四和滚石乐队等,少年奈良却反其道而行,去搜寻独立唱片公司的音乐。TheRamones特别触动少年奈良的心灵,激发起他对无拘无束的自由和独立的追求,并转化成为他的人生哲学。艺术家忆述:
「就这一个晚上,一首从收音机送来的歌令我无法自已…早熟的我被完全打动了!那首歌在我的原始少年情怀燃起了一把火。它就是The Ramones!然后是Sex Pistol、接着是The Clash、还有鲍勃?马利…它们为我从今以后该如何活过这一生提供了答案。」6 作品中惹人注目、以黑线勾勒的红字和吉他都是重要的视觉线索,直指青春的革命,这不仅仅是奈良笔下孩子的渴望,而更重要的是,这也是艺术家本人心中的向往。奈良并没有安守于令他一举成名的素描和布面绘画,而是决心要跨越标准媒材的局限,进行实验创作,这份勇气和努力,令人印象深刻,使他有别于同辈艺术家。而这也是一个关键元素,使他到了今天仍与日本当代文化息息相关,他更身体力行,实践自己的终生座右铭,做一个活生生的典范:「永远不要忘记你的初学者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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