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画家张择端绘制的长卷风俗画《清明上河图》,是誉满中外的艺术珍品。它和唐人韩滉创作的《五牛图》一样,被称为画苑“国宝”。其最早收藏者是宋徽宗(赵佶),他用瘦金体书写的“清明上河图”真迹和双龙小印(宋代皇帝的闲章,用于鉴赏或收藏艺术品时铃记),可证画成后最初收藏在皇宫,公元1126年汴京陷落后,宫中所有名贵文物包括这幅名画,统统被金人掠去,金人初不识此画的价值。又过了59年,即金世宗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金人张著最早在《清明上河图》上撰跋文转引《向氏评论图画记》说,证实宋人张择端有《清明上河图》及《西湖争标图》,这样《清明上河图》的名称始定下来。
历史上对张择端创作《清明上河图》的年代,以及“上河”一记号曾有过一些争论,对画中描绘的是清明时节,从金代以来,似无异议。明代的《味水轩日记》中记载,这幅画不但有宋徽宗的瘦金体题签、双龙小印,并且还有宋徽宗的题诗;诗中有“水在上河春”一句。这样一来,这画卷描绘的是春天景色就更不用怀疑了,近代及当代美术史家郑振铎、徐邦达、张安治等均主“春景”之说。但是,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对春景之说首先怀疑者是开封市教师孔宪易先生。他在1981年《美术》杂志第二期上发表《清明上河图的“清明”质疑》一文,列举了八项理由,认定《清明上河图》上所绘是秋景。
一、画卷右首有驮负10篓木炭的驴子。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每年农历十月,汴京始“进暖炉炭,帏前皆置酒作暖会”,若说清明节前后进暖炉炭,违背宋人生活习俗。孟元老和张择端生活在同一时代,《东京梦华录》是研究北宋汴梁风土民俗的重要资料,所述史事当是可信的。
二、画面有一农家短篱内长满了像茄子一类的作物,更为有趣的是几名孩童赤身嬉戏追逐,这些都不可是清明时节的事物。
三、画面上的人物拿扇者有十多人,有扇风状,有遮阳状,常识告诉人们伏天用扇,初春用扇者极少见。
四、草帽、竹笠在画面上多处出现。“草帽、竹笠是御暑、御雨的东西,图中既不下雨,这肯定是御阳用的,根据当时汴梁的气候,清明节似无此必要,这是值得我们怀疑的。”
五、画面上酒肆多处,酒旗上写着“新酒”二字,而《东京梦华录》云:“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醉仙锦,市人争饮(见该书“中秋”条)。”宋代新谷下来要酿醪酒喜庆丰收,不然无新酒可言。
六、画面上有一处招牌上写着“口暑饮子”这样的小茶水摊。“如果‘口暑饮子’中的‘暑’字不错的话,这足以说明它的季节。”
七、河岸及桥上有好几处小贩的货桌上都摆着切开的西瓜。宋时古都汴梁的早春乍暖还寒,不可能有西瓜一类鲜果。
八、画面乘轿、骑马者带着仆从的行列,土坟后面向城市一段。细细分析,这些人虽然有上坟扫墓的可能,倒不如说它是秋猎而归更恰当些,因为,上坟四季皆有可能,就插花而言,春秋二季都能解释得通。今从画面种种现象来看,说是秋季倒符合实际些。
颂辞之说
继孔宪易《清明上河图的“清明”质疑》一文后,上世纪80年代中期,邹身城先生在中国宋史研究会上提出论文《宋代形象史料<清明上河图>的社会意义》,认为“清明”既非节令,亦非地名。这里“清明”一词,本是画家张择端进献此画时所作的颂辞。故有人认为,这里的“清明”要从广义上去理解。《后汉书》有例证,是出云:“固幸得生‘清明之世’……”从语气看这个“清明”系指政治开明。画中题款“清明”语,本是张择端进献此画,请帝王们赏识所作的颂辞。金人在画面上留下的跋文说:“当日翰林呈画本,承产风物正堪传。”点明此画主题在于表现承平风物。考张择端行年,他于徽宗朝在翰林书画院供职,此画的第一位收藏人便是宋徽宗,证画家意在称颂盛世,讨最高统治者欢心。知道了这个背景,显然“清明”一词不是指节令。
真伪之说
关于《清明上河图》还有真伪之说,明、清时代就有一些传闻,清代长为人徐树丕《识小录》所记:说画中有四个人在掷骰子,其中两颗骰子是六点,还有一颗在旋转,这个掷骰子者张着嘴叫“六”状,希望再出一个六点。《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是汴梁景物,有一叫汤勤的裱褙匠认为:汴(开封)人呼“六”字用撮口音,画中人却张着嘴叫“六”,可见这是闽(福建)音,他怀疑此画是伪作,颜公庆的《消夏闲记》也有类似的记载。
史书说这个汤勤还研究了画中麻雀的那双上脚爪,它踏在两片瓦角上,这怕是临摹者的败笔。汤勤斯人,名不见经不传,他所说是否真有道理?看来还需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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